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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土地市场调控宏观经济的实证分析

(一)新增建设用地有效供给拉动GDP增长

土地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不仅包括土地作为资源为社会再生产提供的必要的物质技术基础和空间依托,而且土地的开发生产会形成新的土地产品,成为新的有效供给和投资需求,从而拉动GDP的增长和宏观经济的发展。同时,政府和土地产权人通过土地交易,增加了收入,有利于刺激生产消费和生活消费,从而对经济发展做出贡献。正是由于土地与宏观经济的密切关系,土地开发经营企业和政府机构越来越重视土地的交易、供应、开发和利用。城市建设用地的增减,将会对GDP的变动产生明显影响。

土地市场交易及对土地的资本投入必然带来GDP的增长,但两者的增长比值不一定同值,增长时间不一定同步,因为,受资本有机构成、产业结构、劳动生产率、开发周期等因素的影响。一般来说,存量土地维持简单再生产,增量土地(新增供应量)用于扩大再生产。

在2005~2007年期间,建设用地供应量的逐年增长推动着GDP 不断攀升。2007年以后,建设用地增长率的大幅下降,我国GDP增长率也有小幅回落。这表明目前我国的土地市场运行与宏观经济走势基本适应。

根据柯布一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可以计算出不同经济发展阶段土地要素增长对宏观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经计算,2008年上半年,我国城市建设用地同比减少34.0%,如果不考虑技术进步的影响,对GDP增长率的拉动大致为0.68个百分点。

(二)新增土地供应数量影响资本投资供给数量

新增建设用地为投资提供了场所和空间,作为稀缺资源,成为约束投资行为最重要的经济要素之一。根据我国的土地供应制度,建设用地供应与建设项目是直接挂钩的。物质资本的投资既可以在存量土地上进行,也可以在新增建设用地上进行,但目前中国工业化和城市化主要走外延扩张的方式,这就使得土地供应与投资,特别是新建项目紧密结合在一起。从要素市场和金融市场看,2004年以前,土地价格非市场化使得土地供应数量与固定资本投资无法通过市场自动实现平衡。2004年以后,土地价格市场化,价格机制通过新增建设用地供应对投资产生了重要影响。随着土地价格的上升,单位面积土地供应所需配置的投资越来越大。2008年上半年,我国出让土地平均价款比2007年增长了50. 6%。单位面积土地供应所需配置的投资增加,与土地供应面积减少导致的投资减少相抵,估计2008年上半年新增土地供应数量所拉动的固定资本投资供给数量与2007年上半年持平。

(三)土地市场价格对GDP增长起到调节作用

土地市场价格对土地需求数量发挥调控作用,进而直接影响土地的有效供给。同时,土地市场价格的波动,通过土地交易额的变动,影响对土地投入的新增资本总量,进而影响社会总投资的时间分配,抑制当期实际GDP的增长速度。因为,在社会总投资中,土地投资是一种沉淀投资,对GDP变动的长期效 蒙应大,当期效应小。如果土地供应量不变,土地价格越高,则意味被土地锁定的社会投资比重越大,具有即期效应的社会投资比重越小,从而,土地因涨价而带来的名义GDP的增长,部分地被社会总投资的再分配效应所抵消。反之, 土地价格越低,不仅社会总投资中具有即期效应的社会投资比重越大,而且较少的土地资本投资就可以获得大量的土地。大量的新增土地与大量的具有即期效应的社会投资相配合,会导致当期实际GDP的快速增长。

地价变动对GDP变动的影响更具刚性。1992~ 2003年,我国土地供应持续大幅增加。但由于市场定价机制不完善,土地价格比较低廉,甚至出现零地价或负地价。低廉的地价,吸引大量海内外资金进入中国的资本市场,推动了投资过热。所以在此期间,我国GDP的增长,环比是逐年上升的。1992年和1993年我国经济增长速度达到14. 2%和14. 5%的经济周期的波峰。要进一步说明的是,低廉的地价,加上土地的供应量大,供应量超过了由现有劳动力、资本和技术等其他生产要素决定的实体经济发展水平所引致需求的土地量,那么会带来土地资源的低效利用、严重浪费与闲置。2008年上半年,我国建设用地供应平均价款上升较快,比2007年上升50%以上,锁定了部分即期效应资本,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当期GDP的增长。

(四)土地市场结构直接影响到国家和城市的产业结构

从一些发达国家的经验来看,土地市场对产业结构的宏观调控作用,并不理 亚于税收、价格、货币等经济政策手段。合理的产业结构对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目前,在我国产业结构发展不尽合理的情况下,可以通过建立、完善和调节土地市场,提高或降低某类用地的价格、租金、流通数量和供应节奏,发挥土地市场的调控机能,扶持或限制不同产业的发展,充分发挥杠杆作用,促进对不合理的产业结构的调整和优化。

最近几年国家土地政策已经按照国家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与优化升级产业结构的方针,在国有建设用地的供应中,注重和调整供应结构,尽可能降低第二产业、增加第三产业的供应比重,尽可能扶持高新技术产业,淘汰落后工艺和产能,特别是采取必要的政策手段压缩工业用地的比例,已经收到了一定的效果。浙江省的杭州市、宁波市,江苏省的南京市、苏州市等城市,通过科学的土地政策和合理的供地方式,促使其产业结构的升级和优化。但是,从全国来说,效果不是十分明显,进展仍然比较缓慢,粗放式的经济发展方式和土地使用方式并没有从根本上加以改变。 2008年上半年,三次产业的比例为9.03:51. 62:39. 35,全国第二产业的比重从2007年的49. 21%上升为51. 62%,而第三产业从39. 05 %上升为39. 35%。从全国看,经济发展方式仍然是粗放式的,土地市场面临着调节产业结构的艰巨任务。

(五)土地市场直接制约房地产市场的总量和结构

从2002年开始的新一轮的经济增长主要以房地产业、汽车工业和重化工业的发展为动力。土地及土地市场从以下方面直接影响房地产业:(1)提供房地产业的物质基础和空间依托:(2)房地产业与土地供应存在数量上的正相关关系;(3)房地产业的产品结构取决于土地供应结构与政策约束;(4)房地产业价格与土地价格关系密切,相互拉动、相互制约,既存在地价房价的交替上涨,也有可能出现两者的轮番下滑;(5)土地交易是房地产的前导性投资。房地产业的发展与土地的供应存在密切的联系,所以,在土地市场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和调节过程中,房地产市场是重要的中间环节。

大量数据表明,经济过热的地区和时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房地产业的过量发展、房地产市场的过热所引起的。由于土地供应转化为可上市的房地产新产品一般需要2~3年的时间,所以2001~2003年土地的过量供应带来2005~2006年的房地产业过热发展;2004年加强对房地产的宏观调控,导致当年土地供应的锐减,形成2007年前后房地产业与房地产市场新的局面。近年来土地供应量仍在不断上升,2007年又达到新的峰值。据全国土地市场动态监测数据,2007年全国土地供应总量259098. 91公顷,比2006年、2005年分别增加26. 84%、43. 68%,可能在2009~ 2010年形成新的房地产业和市场的热潮,这是值得严重关注和应该及时预防的问题。鉴于此,2008年上半年,由于国际国内市场形势的变化,加之土地调控政策的作用,全国土地供应总量达86307. 98 公顷,比2007年同期减少25. 27%,本研究认为这并不是不好的现象,而是经济发展规律的要求,同时,有了一个关系逐渐合理的土地利用结构和开发节奏。

(六)土地市场有利于扩大城镇居民就业和农村劳动力合理流转

就业是宏观经济发展中的突出问题,扩大就业始终是宏观经济发展的重要 第任务。在目前的生产力水平和产业结构下,居民就业与建设用地存在密切的关 篇系,两者成正相关关系。即增加就业就要发展产业,而发展产业需要增加用地。

第一,城市化发展必然要求伴随农村土地转变为城镇土地,而使部分农村劳动力在城镇就业,成为城镇职工。所以,土地一级市场与农村劳动力转移存在正相关的线性关系。

可以看出,两者的变化趋势呈现出基本同步增长态势。通过计算两者之间的相关系数发现其值高达近0.8,说明土地市场的运行确实对于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和就业起到了显著的促进作用。据此测算,2008年上半年,我国土地一级市场可以吸收432万人口的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并在非农产业部门就业。

第二,扩大建设用地规模必然带来城市产业的发展,就业岗位的增加。尤其是通过市场出让建设用地,促使大量工矿业和第三产业发展,扩大经营规模, 从而增加对劳动力的需求,解决城市的就业问题。有的城市政府正是出于就业的考虑而要求不断扩大建设用地的供应和交易。

(七)土地市场影响物价与流动性,可以调节通胀水平

在我国工业化、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的过程中,城市建设、交通道路建设、 工业园区建设不同程度地占用了一些耕地。2005~2007年3年合计占用耕地741.5万亩。全国耕地的逐年减少,如果突破一定的界线,必然会助推粮价、油价、蔬菜等农产品和制成品及以农产品为原料的工业品的价格。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地价是房价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地价占房价的比例因地因房而异,计算方法也不尽相同,但是国内外大量数据显示,一般占30%~40%. 而我国目前在商品房总成本中,地价约占25%~30%。由于地价的存在,并居于高位运行,必然会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如生产成本、流通成本、级差地租等分摊或转嫁于各种商品上,成为商品价格的一个组成部分,影响着居民的消费需求和结构。可见,地价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全国的物价总水平。

地价不仅与房价有关,几乎与所有产品,包括能源、工业产品、服务产品等都存在密切关系。城市中心的商品一般要比郊区大超市的商品、比集市的商品贵得多,其原因之一就在于地价,这就使研究要从宏观经济的视角来考虑土地市场,特别是地价。当然地价还涉及经济发展速度、战略、部署和布局等诸多宏观经济问题。

土地市场是国家市场体系中最重要的要素市场之一,发挥着与其他要素市场,如资本市场同样的功能。土地交易额对吸纳社会资本、平衡流动性、保持金融稳定、抑制通胀起着重要的作用。土地市场的正常运行,地价的合理上涨或稳定升值,就能保证银行信贷资产质量的稳定和盈利能力的提高,吸引资本向房地产领域中流动,维持正常的流动性。否则会导致银行信贷资产质量恶化和盈利能力下降,资本退出房地产市场。由于消费品价格( CPI)中不包含房地产等资产价格,货币供应偏多并不一定会表现为物价上涨,“高增长低通胀”的宏观经济形势并不表明经济就不存在潜在的流动性危机,一个重要原因是房地产等资产价格上涨吸纳了大量货币与流动性,在一定时期与范围内阻碍了生产资料价格上涨与过多的流动性对消费品价格的抬拉作用。

反之,土地交易额减少可以释放货币与流动性,对通胀起放大作用。当土地等资产价格上涨到高点,土地资产升值的潜力不再存在。高价土地房产等交易吸纳了货币,限制通胀的作用达到顶点。如果土地等资产价格下跌,土地交易面积与交易额减少,其对流动性的吸纳作用将减少。游资就可直接作用于消费品价格,加剧通胀。2008年上半年,由于土地流拍,价格下降,总土地交易额增长减少,土地市场对通胀的抑制作用没有得到应有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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